塔塔尔族的儿童们在屋外玩耍。
骑马的哈森遇到骑着摩托车的熟人,热情地打招呼。
蓝天、草地、牛马和远处的雪山,构成了令人赞叹的美景。
塔塔尔族一家牧民的全家福。
我从来没有想过哪天会去新疆,会去奇台。然而,机会就这样降临了。
临行前,我上网查了不少资料。奇台县位于新疆东北部,天山北麓,县城西距乌鲁木齐市195公里。奇台有许多美丽而神奇的地方,江布拉克景区、药王庙遗址、石城子遗址、犁铧尖关帝庙等。在奇台的戈壁深处还隐藏着一座神秘莫测的“魔鬼城”。传说,每当月黑风高夜,城内就会传出凄恻阴森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神话中魔鬼的叫声。
经过一天多的辗转,我来到了位于奇台县大泉乡黑沟(现在称为白杨河)的塔塔尔族人居住地。大泉乡的前任乡长巴乡长一直把我送到了牧民哈森的家里,并向他说明了我此行的目的是摄影。哈森一家很热情,哈森的媳妇古丽丹立马给我端上一碗奶茶,并拿出了奶酪、奶疙瘩。
巴乡长给我讲起了塔塔尔族人的故事。传说,在清朝中期,有4个年轻的塔塔尔男子,为了躲避充军和伐木、修路等苦役,从西伯利亚跋涉来到了阿勒泰额尔齐斯河流域,在哈萨克的喀拉喀斯部落尝试安家。这几个年轻的塔塔尔男子因为是外来人,没有草场,也没有耕地。不过,他们用诚实、勤劳、智慧去感化部落里的每一个人,并逐步得到了部落的承认,喀拉喀斯部落的4位姑娘分别走进了这几个塔塔尔人的毡房。
经过数十年的奋斗,这4个塔塔尔男子有了自己的草场、牛羊和后代,但是他们仍然要面对民族歧视和封建势力的压迫。塔塔尔人要交双重税,一份是官税,一份是交给部落的税。为了摆脱这种不平等的境遇,喀拉喀斯部落的部分塔塔尔人向准噶尔盆地东南部进行了探索性的迁徙,最终在1908年搬到了吉木萨尔和奇台交界处的白杨河两岸。
塔塔尔族是一个跨境民族,全世界有1000多万人。奇台县的大泉塔塔尔族乡成立于1989年7月,是中国唯一的以塔塔尔族为主体的民族乡。
哈森夫妻和儿子、儿媳及一个孙子一起生活,哈森一家是塔塔尔族,儿媳妇古丽丹却是哈萨克族,这样的家庭成员组合在当地非常具有代表性。他们的家是当地少有的木屋,坐落在半山腰上,宽敞而干净。
塔塔尔族信仰伊斯兰教,我去的时候正赶上“封斋”。“封斋”期间,在太阳出山以后和下山以前,人们不能吃喝。所以哈森的儿媳只是给我端奶茶、切奶疙瘩,而他们自己却不吃不喝。
巴乡长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坐在哈森家铺满了红色毯子的铺上,靠里面的一面墙堆满了被子、褥子、毯子。这时的哈森在家里的墙角一会儿站立,一会儿双膝跪地、两手拂面,做着宗教仪式。看见我不停地拍照,哈森的巴郎子(儿子)俄布热依木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不时地冲我微笑,耸耸眉头说:“吃过饭要做‘巴塔’(祈祷),只有做了‘巴塔’才算是就餐结束了。”
晚上八点多了,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意思。哈森说这里一般要到十点多太阳才落下,现在他要骑马到山上去把吃草的奶牛找回来。得知我要跟着去,他牵了匹马过来,说:“骑上,路很远。”平日里连马都难以见到的我,哪里敢骑?只能跟在哈森后面过河翻山。
黑沟的风景很美,一座座房屋点缀在山坡上、绿草间。哈森悠闲地骑着马一摇一摆走在前面,每逢遇到人他总会打个招呼,有时也会停下来说上一阵。
路边有个教堂,门前长满了高高的草。哈森指了指教堂说,今晚这里有活动,新疆时间十二点多。
“我能来看吗?”
“咦,不行,你不能来看。”
“这么多草,怎么不收拾一下?”
“这样自然。”
马儿顺着小路向远处的山上走去,而我跟在后面已累得气喘吁吁。草丛中到处是牛、马、羊的粪便,粪便肥沃了土地,滋润了牧草,保障了牛、马、羊的生长,而牛肉、牛奶、羊肉、羊毛、马匹又养育了以放牧为生的塔塔尔人。这就是一个绿色而又完整的生物链。
登高望远,风光在前。当我们翻过一座山梁,眼前豁然一亮,蓝天、草地、牛马和远处的雪山,就这样静静展现在我的眼前,让人抬不动腿,忘了一切。
塔塔尔人的生活很简单,他们早上把牛、马、羊送进山里,让它们自行吃草,等到傍晚再把它们赶回来。妇女们早晚都会从牛身上挤下一桶桶的鲜奶,这些牛奶基本都是主人自己饮用或加工成日常食用的奶制品。
哈森说:“我们塔塔尔族是游牧民族,我们的生活就这么简单。草场是我们生存的根本,有了肥沃的草场,牛羊就会肥壮,就会有挤不完的奶,我们就有吃不完的奶酪,喝不完的鲜奶,吃不尽的羊肉,剪不完的羊毛,我们就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在我临走时,沙明乡长带着一批从北京来的客人到了哈森家。沙乡长介绍,当地政府已经开始规划黑沟塔塔尔族的旅游项目,希望黑沟优美的自然风光和塔塔尔族的人文习俗,能吸引各地的游客来此旅游,让更多的人了解塔塔尔人的生活,也让塔塔尔人多接触外面的世界。